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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方墨扶回明月殿时,殿内的寒气还未散尽,唯有炭盆里几点微弱的火光映得四壁昏黄。他靠在榻边,血迹斑驳的脸隐隐作痛,心中却仍回荡着皇帝那句“朕未许你死”。范公颤巍巍地端来一盏热水,小安子则跪在一旁,低声抽泣,瘦小的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至,是个年近半百的老者,须发灰白,背微驼。他一进殿便朝方墨行了个礼,随即打开药箱,取出纱布与药膏,低头为宋佩清理伤口。太医的手法轻而稳,可每当纱布触及破裂的嘴角,宋佩仍忍不住轻吸一口气。他垂着眼,不敢直视太医的目光,只觉那沉默中似藏着探究。

        “君侍伤得不轻,幸而未伤及筋骨。”太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平静,“微臣开副药,内服外敷,三五日便可痊愈。只是……”他顿了顿,瞥了方墨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他心头一紧,低声道:“只是什么?”

        太医迟疑片刻,方道:“只是君侍近日气色虚弱,似有郁结于心,若不宽解,恐伤及根本。”

        他闻言苦笑,郁结于心?自入宫以来,他日日如履薄冰,今日若非皇帝及时赶到,他早已是一缕亡魂。宽解二字,说来容易,又谈何做到?他沉默片刻,指了指小安子,试探着问太医道:“不知太医可否为这孩子看看,他前段日子风邪病倒,身子弱,又刚受了伤,我怕他撑不住。”

        话音落,他不由抬头看了眼方墨,方墨微微颔首。

        太医微微一怔,目光转向小安子,点头示意他起身过来,仔细察看气色,边搭脉,边问身上可有哪里疼痛不适,小安子只敛着泪,低声答道:“奴才没有不适。”

        他微一皱眉,正欲开口,太医已让小安子撩起衣衫,查看胸前。那里赫然有一块青紫的淤痕,约莫拳头大小,边缘泛着暗红,显然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留下的痕迹。小安子被按住时猛地一颤,咬紧牙关,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硬是没吭一声。

        他只觉心头酸楚,,一时哽咽难言,欲说的话尽数堵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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