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皇后和君后外,近御者不可直视天颜,君侍且将前额挨着被衾等候,待陛下至时,君侍转身叩首即可。”司帐太监的叮嘱混着更漏声碾过耳膜,他闭上了眼,屏息等待。
殿外玉磬骤响,皂靴踏过青砖的碎音蛇行而至,一缕沉水香混着墨汁的涩味漫入鼻腔——是御书房朱批未干的余息,他全身绷紧如张弓。
玉如意冰凉的弧度贴上肩胛,沿着他的脊椎游走,所过之处泛起细栗。
“转过来。”
这道命令比沧州冬河更刺骨。
他僵硬如提线偶,转身时听见自己骨节摩擦的涩响,他依礼叩首,压不住肩头的颤抖。
“抬头。”
少年天子皇帝唇角噙着半缕笑,宛若画中千年精魄借骨还魂,美得惊魂,妖艳非人,他明知不敬,却移不开眼。
玉如意挑着他汗湿的下颌,皇帝的声音恍若九重天外:“宋爱君生得真是不错,这衣袍颜色甚是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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