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心之外人族本就稀少,更毋论沦落到他人身下的年轻人,美丽的外貌亦引人注目,他一下子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金招牌,身上的异族来来去去,那时他并不懂快感,只觉得疲惫又无趣,那位收下了他的蛇族生怕把难得收来的人类用坏了,所以他还会有断断续续的休息时间,吃穿都比过去好了不少,蛇给他食物和钱,渐渐也会带他出门,大多数时候是去见非富即贵的客人,但也偶尔会带他去漫无目的地逛逛走走。
蛇让他忘记自己的父母、铭记蛇的恩情,他坐在大蛇身上抬头看去,那双尖锐的竖瞳一点点带上了些让他看不明白的情绪,他答应了,依恋地喊蛇父亲,以为能够得到什么不同的对待,但蛇依然在夜晚将阴茎塞进他的身体,那一刻他忽然真切地哭了出来,仅此一次,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之后蛇带他去教堂,亲手为他洗礼,给他讲解蛇之神明的信义,将他抱在怀里教他念诵祷告,又让他一字一句背下来在床上复诵,年轻人柔软的嗓音念着诗歌一样美好的颂词,他定睛看着上方幔帐摇摇晃晃,不自觉抬手轻轻抚过肚子里的精液鼓胀,像在泥潭中缓慢沉沦。
不知过去了多久,据说各地神明间都陆续爆发了战火,他又作为祈求庇佑的祭品被献给了真正的蛇之神明,他注视着遮天蔽日的大蛇从枯朽的树枝上缓缓攀下,尖锐的竖瞳带着奇异的情感扫过少年赤裸的身体,蛇身纠缠而上,本能告诉他应当闭上眼,但他只默默注视着,安静地等待性或死亡本身的降临。
骤然间熊熊燃烧的利刃穿透了帷幔刺下,穿过他身上的巨蛇,正正停在他面前,真正的神明收回了火焰的剑踏空走下,带来漫天血雨的手指轻轻擦过年轻人茫然的脸,干涸的大地生出鲜花,阳光下他看不清对方面容,眼泪却已经滑落,他依然不知道其缘由。
他听见世界框架在熊熊燃烧中吱呀扭曲的声音,燃烧众神的太阳将他皮肤灼得生疼,那手便为他在自身的光辉下洒下一片阴影,任由他畏惧地蜷缩在黑暗中,温和地抚过他的发顶。
“为什么?”他却听见自己的质问,“不审判我吗”
“你既是人,那就作为人自由地活下去。”神明如此告知,“不背负任何罪孽,不接受任何指引,无条件享有一切爱意,选择你自身所认知的幸福,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他听见世间最后一位神明权杖落地的宣判:“我为人族之皇而非人族之神,我非众神之神而为众神之死,我为人,则应视众人如我。”
人之皇没有否认他的过去,于是他顺从过去的脚步往回走,神和蛇都在火焰中焚尽了,他却从灰烬中将教堂的瓦砾一片片拾起,将最后见到的蛇神模样雕刻在石板上,披上蛇的外袍,在废墟间向迷茫无措的凡众再度合掌传颂人皇与神的恩泽。
蛇告诉他欲望是好的,他便一如既往在蛇的世界下坦然接受着欲望与狂欢,亦接纳亡神子民的忏悔和祈祷,如同那神依旧在枝头漠然注视着这世间,却在抬头看向雕像时,透过那双蛇的眼睛看向某个面容模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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