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聊得多了,知晓他手脚筋尽断,此刻如同废人,又对他心生怜悯。再后来,哪怕他间或三两次出言调笑,竟也不觉得他轻浮,更没有厌憎。
后来便生情愫。
再后来,剑法中暗藏悛恶剑招被掌门察觉在先,拒不承认师从旁人再后。身怀六甲,丑事一招抖落,余真人也护不住。
离开终南山后,她径自往南而去。从始至终,她从未有任何事拖累牵连于他。
他的确是个薄情人,若说辜负,她倒觉得谈不上。
李碧梧嫌酒不好,唤跑堂换了壶重碧。
“做游侠,武功绝顶,不倦红尘,无情来去,自有一番潇洒自在。”仇欢抚摸酒盏,笑道,“就好比这酒。美酒虽好,偶尔喝上几盅滋味甚佳,却不可代替餐饭。终日以酒为食,不止伤身伤神;醉生梦死,也容易落人笑柄。”
李碧梧道,“那你又为何常喝个酩酊大醉的说起你与他的种种往事?”
“我庸常极了。习武之人,却资质平平,无论剑法刀法,始终没有什么建树。如今上了点年纪,自知更没有机会成为一代高手,而江湖之中晚辈层出,自己女儿……不及十岁我已不是她敌手,实在惭愧。我这一辈子从未有过巅峰,若说有一件事值得回忆,大抵也就是曾尝过美酒。”仇欢微微一笑,“而你与我不同。你武功登峰造极,江湖之中罕有人与你匹敌,是我做梦也求不来的。你一生之中将会有无数酣畅快事,他又有何值得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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