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徐开慈说话温柔又平静,他声音好轻,好像能随风飘散一样。可他语气又那么坚定,不似平时开玩笑那样,他这样说话,程航一知道他就已经下定决心。

        只要是徐开慈下定决定做的事情,就不会有寰转的余地。

        程航一突然觉得现在比刚刚唱歌那会,或者比前些天在医院里听到那些话还要难过好多倍。

        开始也是徐开慈说的,结束也是徐开慈说的,程航一只有被动和被支配。开始和结束,从来不由他决定。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低着头,视线从徐开慈的眼睛转到徐开慈的身上,故意不去看他那双动人的眼睛。

        恋爱到现在,要是到了夏天,他们就五年了。

        程航一见过徐开慈所有的样子,见过他穿着花哨的衬衫在学校里翩翩而行;见过他穿着长衫一头长发松松垮垮挽成一个髻,在台上独奏或合奏;见过他头发剃光躺在床上,满脸肿胀插着呼吸机;见过他失禁;见过他痉挛;见过他无法伸直手指,只能用嘴巴咬着电容笔慢慢一点点写乐章,口水滴在平板上。

        程航一见过所有徐开慈的样子,除却毕业旅行错过的那三个月,抛开工作出差的时间,忽略他跑出去想喘口气的空挡,程航一和徐开慈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徐开慈每一个眼神他都能领会,每一个动作他都知道代表着什么,很有可能那些动作其实只是因为肌力的原因,肢体的震颤,程航一也能明白他该怎么做。

        可这一刻程航一却突然觉得徐开慈离自己好远,又远又陌生,陌生到徐开慈现在那条还带着伤的腿又在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一下地砸在踏板上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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