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还打着钢钉的那条腿,这会连拉都拉不直,就屈着放在床上,被子被顶起来一些,看着都别扭。
程航一没说话,只是帮他把被子轻轻掀开,替他按摩那条扭曲变形的腿。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连锁骨以下都没有知觉的一个人,却每次天阴下雨就说自己右腿疼。等程航一双手帮他揉捏按摩的时候,他又不知道程航一的手到底放在他腿的哪里。
单看他的右腿其实没什么,只是细瘦一些,但两条腿对比之下,右腿就明显不对劲了。他的右脚呈内八字,要是躺在床上,脚背都能贴着床单。
这会腿屈着,程航一按摩了半天也只是压下去了一些,帮他换纸尿裤的时候麻烦死了。
程航一帮他把裤子穿好,小声地嘟囔:“难受成这样还能和我吵,吵了还把自己怄气怄得睡不着觉,你说你要是还能爬起来,今天怕不是要摁着我打一顿。”
徐开慈有气无力地嗤笑了声,眼睫轻颤,“知道我难受还和我吵架,你也是够没良心的,知道我没几年活了还来送我一程。”
程航一气得脸更红了,在徐开慈腿上拍了一下:“还和我斗嘴,还和我斗嘴!你和你爹一个德行,脾气倔,气人的本事还不小。”
徐开慈也想还手,可惜在程航一这一侧的是右手,没法挪动分毫,用尽全力那只枯败细瘦的爪子也只是在被单上弱弱地蹭了下,他轻声骂道:“程航一你骂人可真脏啊……”
听着已经不气了,透过客厅外面那点微弱的灯光,程航一看着他这张眉目晴朗的脸,心里大的气早就撒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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