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烛尘打断俩人之间的寒暄,径自将话题重转回案件上。身上那袭绯红的督查使袍服干净到近乎一尘不染,就如每一件到他手中的疑难杂案,从未有过悬而未决的可能。那两个女官挂念家中亲朋,咬死陆家娘子与世子郎两情相悦,买通了她俩在冷宫中幽会,对背后主使之人半句都不肯多提。陆呦鸣却说俩人被宫中权贵指使,于她身上下药,恐怕是借了好色无德的世子郎诋毁女儿家的清白,却不知在图谋什么。两方的证词,思来想去仿佛陆呦鸣那边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偏偏还有席心玦这个最大的变数!
这位不久前在天香苑丢尽脸面的皇后侄女,不早不晚出现在冷宫门外,还想方设法搭救了看不顺眼的陆呦鸣,怎么听都觉得其中存在猫腻。先不说与陆呦鸣冰释前嫌得如此简单,光是这简简单单的“机缘巧合”四字,需要前期投入多少才能促成?
“很简单,化解恩怨,无非遵循几句真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绳之以法。”
“惜我与席娘子误会颇深,既少姐妹盛情,亦无知己之谊,想要以情打破僵局自然无所依仗。但是席娘子与皇后殿下是姑侄至亲,二人情谊深厚,若以此情动人心魂,再晓以道理,给予利益,律法惩恶,自然事半功倍。”
“哦?这听起来倒是有趣。所以,是何理?何利?何法?”
杜宇朦对此论点饶有兴趣,连文书都不誊录了,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这插嘴的坏毛病,短时间内看来是改不掉了。
“理,自是我当选花王娘子合情合理。那冰玉雪魄本是超越人世的仙品牡丹,便是获胜也当之无愧,只是此等独一无二的宝贝并不合圣上的心意。这花王宴原是民间商贾抬高牡丹身价的品评会,交由皇室举办堪堪不过七届,却为国库带来了大量的金钱收益。如今百姓痴迷牡丹成风,每年皇商经营的牡丹花王贩卖便是国库收入重要来源之一。若是中选的牡丹世间独此一株,不能嫁接不能繁殖,来年的花王生意全都烟消云散,圣上又怎会同意呢?便是皇后娘娘如此不忿侄女的失利,也指望着皇商进贡的大把银票填补修建天香苑的亏空呢!”
“席娘子心高气傲,看不破迷障,便由我来点破。她既知晓了道理,我再许以重利,允她入股陆府名下花坊今年的花王买卖,她又怎会不与我称姐道妹,冰释前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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