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桓恭敬行礼,心里益发好奇,只等送他出院去,忙不迭地提着衣摆由廊下奔上来。书案上瞧着那几本书,都是普通的封皮,外头瞧不出个什么。
于是旋坐案后,拣了本题名《胜蓬莱》的翻开,这一翻不要紧,险些惊得他眼珠子掉出来。那页扉间皆是彩绘,两个人或在阑干外,或向花窗畔,气韵生动,肢体活泼。
这一瞧,便坐到了晌午,早午饭皆不吃,不许丫头进来打搅,引得满屋子丫头咋舌嗟叹,“咱们爷什么时候用功起来了?”
直至巳时末,采薇进来,惊得他忙将一本《剪灯新话》藏于身后,眼色愠怒而晦暗,“什么事儿?”
屋里添了冰,满室蕴凉,檀香微醺,分明凉快得很,采薇却见他满脑袋的汗,忙递过一条绢子,“老爷使唤的太医来了,正往莲花颠去呢,爷不去问问姑妈的病症要不要紧?”
“噢,”他点点脑袋,朝屏风门一努嘴,“你先出去。”
那采薇抱惑出去,外头等了好些时,才见他神清气爽地出来,一路跟着往莲花颠去探望。
赶巧在那院儿里撞见太医,拉着人问要不要紧。花绸在东边窗户里听见一句“月信”,又羞又愤,磨的牙根儿痒痒,红着一张脸,将扇往炕几上一扔,“是谁告诉这孽胎的?”
椿娘正竖着耳朵听,闻言把脸转来,也是一脸羞愤,“谁告诉他这些?这事儿哪能是对个男人说?保不准是大老爷说的,他们父子俩,向来有些不论尊卑,什么都嘀咕。”
“娘也是,就不该告诉大表哥……”花绸羞得下榻,直往床里钻,将月钩上两片帐也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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