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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被吊在刑室中央,双手反绑在背后,十趾触地几乎被冻得失去知觉。男子曾经衣着华贵,如今倒也并非赤身裸体,交缠在前胸、后背、腰肢、臀腿的刑伤便是他满身的绫罗。

        脚下的石板传来震动,危险的气息令男子周身一震,“来者可是要取……在下的性命……”他稳了稳身形,没有躲避。

        蟒鞭撕咬着他的残躯,如今的他已不再避让,心甘情愿地接受他避无可避的命运。

        “是诏狱的澡雪之刑……”男子方才想到此处,狱吏已将粗粝的岩盐捻在他猩红的伤口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已经过去多久了……”男子低声地喃喃自语,不奢望任何的回答。自己究竟是何时放弃了记录呢,男子试图回忆,大抵是从光芒彻底消散于这方囚室内的那一刻起。

        囚室的墙面上刻着一千零一十七道石痕,男子每日从头至尾,一边抚摸着一边在心中默数,数到最后一道刻痕,便隔开一指的宽度再划一道。一共一千零一十七道。

        “难道我还在期待什么吗?”每划一道,男子就被迫回忆一次,他是如何被打入这座地狱的。男子苦笑着说道:“一个死人难道还有资格期待什么吗?”他什么都记得,他记得自己被新帝下旨杖毙,被带到大殿之外,在文武百官面前执行杖责,而后处死。

        铜头木杖是执行死刑的刑具,其作用不只是将皮肉打烂这么简单。杖毙俗称“犁刑”,刑杖碾过双腿、臀丘,又如同犁地一般从男子腰间一寸一寸地爬上结实的脊背。刑杖重击之下,男子只觉百骸欲碎,五脏如焚,口中不自控地呕出殷红,相较之下打屁股反而是其中最不难熬的。

        男子蜂腰阔背、臀腿健硕,却依旧难以抵御刑杖蹂躏,不出二刻身后已然血肉模糊。纵使铜皮铁骨也难消受新帝怒火,何况他一副血肉之躯。四条刑杖轮番落下,一遍遍地在他身后“耕犁”,破碎的皮肉卷曲翻滚,血痕覆满他宽阔的脊背。待到刑杖完成了既定的数目……

        “呼——啪!”“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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