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就是我最大的敌人。”话虽这么说,逢鸳却从来没战胜过好奇心,已经踱步到了箱子正前方。直到英格曼识相地背过身去,他才悄悄推开了那条窗格。窗格极其狭小,几乎只是一道缝隙,管中窥豹只能窥得一斑,逢鸳却从细长的裂缝中看见了一匹完整而完美的白马,在毫无光源的铁箱里也白得发亮。它或许在受捕时吃了苦头,鬃毛里夹着几缕水草,丝毫却无损其皮毛的柔顺与光亮。它自身就在发光,这让它不仅白,而且剔透,不像血肉生物,而像一颗钻石。它的存在如此惊人,反而使它前额上延伸出的标志性的长角显得逊色。那节角并不闪亮,黯淡得像一节伪劣的骨质增生。

        “你究竟是一匹真正的独角兽,还是一场针对寡头的诈骗呢?”逢鸳呆站在窗前,不由得喃喃自问。

        “那是贾法尔要考虑的问题了,现在它只是个烫手山芋。”英格曼适时地转回身,出声唤回了逢鸳的神智。他走上前,替逢鸳关上了窗格,截断了那片茫茫而摄人的白光,警告道:“你们最多只能透过窗户看这么一眼,绝不能打开箱子,更别妄想去骑里面的东西。”

        “它会摔死骑手吗?”逢鸳回想刚才的会面,独角兽温顺而沉静,难以想象它伤害人类或任何生物。

        “不,”英格曼果然说,“但是贾法尔有严重的精神洁癖,迄今为止还没有人骑过独角兽,他要自己来驯服它,当这个第一人。这关系到组织的财务状况,非常,非常重要,请务必牢记。”

        “我总觉得应该听财务部长或者殷怜善来说这话。”逢鸳说。

        英格曼看了眼手机的短信栏,继续说:“那还有第二条忠告,就是我这个外勤部长该说的了。有赏金猎手追来了,虽然我派人去拦截了,但我不确定能拦多久。所以,小逢,”他竟然露出一个微笑,“快跑。”

        逢鸳被他笑得打了个寒颤,因此认真地听进去了这条忠告,午夜时分飞驰上路。

        “我是个马路杀手。”逢鸳对摩柯说。

        此时他把货车开成F1,超速,无视一切交通信号,像驾着一辆失控的铁马狂奔,而真正的“马”依然安静地待在货箱里,连个响鼻也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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