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看来在别时秋的意识中,此时此刻他俩已然是密不可分的一对了。

        他不知道别时秋现在在哪儿,但想来会跟着自己行动,便放心地朝摩柯走去,一直到堪堪可以读心的距离才停下。他先听见摩柯的心跳,然后听见了其中的人声。听见那声音,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座村庄中的寄生生物会将宿主转化为野兽,兽性压倒人性,人们是为了食欲或性欲彼此残杀的。而摩柯杀人,只因为倒血霉的低级外勤想要带走他,靠近了香樟树,侵犯了他的领地。

        摩柯的心已经被寄生生物吃空了,只剩一个声音持续呼喊:逢鸳,逢鸳。那声音太大太密,要把逢鸳震聋了。

        逢鸳不清楚别时秋能否看见自己的动作,总之竖起手掌,示意他停下别动,独自接着向前,离开了别时秋的能力范围。踏出某一步时,他的身体蓦然一沉,向登月结束返回地面似的,整个人突兀地现了形。他已站在摩柯面前,摩柯还在睡着,如此疏忽,难以想象是如何制造这一地血案的。

        “摩柯。”逢鸳喊他,声音极轻。然而摩柯立刻醒了,跪坐起来仰望天降一样的逢鸳。他的眼睛都没有聚焦,似乎神智不清,全凭本能。逢鸳把他散乱的额发从脸上拂开,单手掐着他的脸,不让他乱蹭。看清这张脸还是干净的之后,逢鸳才说:“别传染我,也别把我的舌头咬掉了,不然我真会杀人的。”

        他俯下身,又吻了摩柯。

        摩柯这下有了理智,至少是感到了痛苦,弓起腰身剧烈地颤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指甲在脖颈上划出血口,十根手指都被染红。“出去……”他嘶吼着,“滚出去!”

        不多时,他静止了。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攥住逢鸳的裤腿,逢鸳不为所惧。等摩柯再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果然一点凶性也不剩,又是一双人的眼睛了。但里边流下泪水,也流出血,鼻腔里还蜿蜒下一道血痕。好惨啊,逢鸳想,他好久没见过这么凄惨的摩柯了。“我不是对您说的,”摩柯这般虚弱而凄惨地向逢鸳解释,哀求他,“我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请您不要抛下我。”

        “任务完成了,”逢鸳向身后澄清,“别先生,我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接吻狂。”

        没有人回答,逢鸳回头看去,路口处别时秋带来的匣子都不见了。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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