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心惊,自出了阁后,便没有人这般称呼自己,这乞儿模样的却是哪里的亲友。
赶紧让人拿了抹布过来给他,那人擦了脸后,露出本来面目。
虽然脸上仍有些疮疤,又冻得紫青,常夫人却认的真切,一时间眼眶含泪,不由得惊叫。
“张三叔!”
原来那日大火,管着厨房的张三正与人在后院酌酒闲棋。两人一时贪杯,喝的懵懵懂懂间,看见院里就起了大火。张三一路跑到下人住的西南院想喊帮厨的妻子和其他人来,却晚了一步。下人的屋子用的都是一般木材,不似正厅里那般坚硬,院里的大火烧起来没多久便先塌了,张三冲了几次都没能进去,只能跪在地上哭喊着妻子的小名。等他从晕厥之中醒来,已经是在寺院的禅房里。
几人坐在堂上,梁上仍旧有些火燎的痕迹,常夫人抹着眼泪,说起当年那些火燎得漆黑的残垣断壁和摆满了院子难分面目的尸首,只觉得天旋地转。
“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偏在外头天寒地冻的挨着。”
张三抱着那个原本妻子于他装满了腌菜的罐子早已哭干了眼泪。
“着火之后官府来人查。凡是活着的,都被抓去审了。我去对面取水,便逃过一劫。第二天我本来要去衙门,可是,我在路上听说,被抓去的小三子和小六,还有两个小子,当晚就死在牢里,我就没敢再去,也不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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