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纳罕道“旁人见了我,都只问我那儿苦不苦,委屈不委屈。问起风光的,你还是头一位!”
毓贞望着忆之,双眸星光璀璨,说道“我若有机会,能出去闯一闯,再苦也值得,无论如何,也要比一辈子困死在闺中来的好。”
忆之愈发将毓贞另眼看待,二人牵着手坐下,忆之想了想,说道“塞外的天比汴京城里的要广阔,碧蓝碧蓝的,满天卷云,随着风儿飘动。夜间的时候,漫天繁星,确实极美。”
毓贞听了半日,越发向往,遗憾道“你也好,秀瑛也好,我是真心羡慕……只可惜,饶是塞外如何之好,我是无缘得见的。”她缄默了半日,说道“我就要成亲了,是进奏院苏大官人家的嫡子苏冬青。”
忆之见她全无新嫁娘的娇羞之色,不觉感叹不已。毓贞强打起精神,又与她闲话家常,说了半日。
晚些时候,忆之回到玉雨轩,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起身挑灯捧起《春秋》来读,翻了几页,眼睛只是草草在字上停留过,并不能读入心中细品,她翻了半日,又放下书,从笔匣子中取出那张未写完的花笺,呆望了半日,就着烛火点燃,花笺打着鬈儿一点一点烧作灰烬,忆之瞳光闪着火焰,在即将烧到手指的时候,丢入了瓷缸中。
不觉一股寒意透过窗户纸,漏入屋中,她打了个寒噤,起身躺回炕上,翻了两回身,迷迷糊糊,终于得以入眠。
却说次日卯时,忽有一名御前小内监匆匆飞跑而来,请忆之快去紫宸殿,忆之正睡地浑浑噩噩,但回味了一番紫宸殿,顿时睁开了眼睛,已经醒得双目炯炯,她连忙坐起身,喊杏儿替她梳妆,杏儿跌着脚跑了过来,更衣妆奁毕,忆之坐上御辇往紫宸殿去。
乃至紫宸殿,从后阁入殿,立于丹墀之上,龙椅之外,金烟纱糊作的槅门后,那小内监道“公主殿下,辽国派使臣送来书信,通篇指责丧谤,又暗涉要么和亲,要么割让关南十县,否则不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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