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忽然道“我想去踏青,野猎。”
元暤笑道“你好好养身子,等雪化了,我带你去。”
忆之道“三月,如果在汴京,雪已经融化。再过几日,各大园林都要开放,大家可以赴园子里去斗百草。”她又笑道“斗赢了,就能得赏钱……好些园林的主人都是风雅之士,他们的彩头都特别稀罕。”
元暤缄默了半日,问道“你恨我吗?如果我不带你回西夏……你仍然是那无忧无虑的小仕女。”
忆之呆了半日,说道“我落入的是地下城,父亲要保全的太多,他只能放弃我,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又取笑道“所以啊,世人大多爱生很多孩子,放弃了一个,还要好些可以备用是不是。”
她将身子平躺,眼望着屋顶,笑道“我好想找个人恨一下,可是我能恨谁呢,苏缈缈?对她来说,我,父亲都是可恨的人,无论如何,她都比我可怜,那样的人,我恨不起来。至于良弼哥哥,他为了救我,九死一生。我也恨不起来。至于你,你救我出地下城,明知我一心向宋潜伏在你身边……一次又一次对我手下留情。
宋国的危机是自己造成的,即便不是西夏,土蕃、回鹘、辽国,又或是境内新进的贝州叛军……我怒其不争,却恨不起来,那是我的家,我无法放弃,即便死,也只想死在那片土地上。”
元暤不觉惊呆,他握着忆之的手,仿佛握住了一块铁锭子,硬邦邦,冷冰冰,他又恨又悔,红着眼眶说道“你会好起来的。”
忆之反握住了元暤的手,娇怯怯道“李平,等我死了,把我的尸首放在一叶小舟上,顺着额济纳河往东流,我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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