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皞笑道“宋廷所给的俸禄,只能养活小部分人,众多部落仍然陷于穷困,这便是为何,党项羌族内乱不断。穷而不谋则死,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懂什么是穷吗?穷凶极恶,穷极了,烧杀掠夺,无一不可。没有银子,没有物资,我们就去抢,攻占一处,即便不够富庶,也能扩充疆土。更何况,你也说了,宋国寸土寸金。”
忆之搜肝挖肺,想不到应对的话。
元皞又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莫说你应答不上,便是宋廷里头的文武百官,又有几人了解西夏?这也是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之一吧,你上望楼,是为了纵观大夏皇宫和兴庆府。我猜猜看,你是想绘舆图吗?可即便你画了,又如何送出去?靠你身边那位回鹘女人扑棱扑棱的小白鸽?”
他握住了忆之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见她脸儿煞白,眸子中满是惊畏之色。又笑道“我以为蕊儿的死,使你性情大变。没成想,你还是你,不舍得放弃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你聪明,漂亮,忠贞,有胆识,有谋略,虽然愚善,倒也坚守底线。虽然仅有闺帷之见,却性灵乖觉,视野奇佳,加以调教,必成大器。我是真喜欢你啊……”说着,又将她湿漉漉的亵衣襦裙裹着的身子,深深望了一回。
说着,又长叹道“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若非不是你在宋国时,恳切待我,我断不能纠集潜伏的侦探,闯入地下城去救你。若非不是你昨日那番话,沃心暖肺。明日出征,我是要用你的鲜血,来祭我西夏挞伐宋国的旌旗。”
他又附耳低声道“别再自作聪明,老老实实在后宫待着,听明白了没有。”
忆之打着颤,瞅着他说道“今日,野利皇后敢直闯秘阁打我,你又擢拔野利氏两位将军晋升要任,待她两位兄长他日战功赫赫,她就敢直闯秘阁杀我。即便我老老实实,也安稳不了。”
元皞笑道“我以为你不怕死。”
忆之姣怯怯笑道“是不怕,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借口失忆假意屈就,结果不仅没能帮到母国,反而死于宫斗,想想都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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