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笑道“从前我看你中意弼哥儿,遂也不大多管,只是瞧着文夫人这般热络才白打听了几句,这会子,怎么又松动了?”
晏纾出了半日神,半晌又摇了摇头,说道“想这几个孩子里,我最疼的就是弼哥儿,可偏偏是他,最让人操心不过。你别看他平日乖巧恭顺,一旦认准的理儿,半点不由人说,又争强好胜,凡事都要辩个是非黑白,殊不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眼下不饶人,来日人不饶你,如此行事,迟早要栽跟头的。”说着,一时愁眉不展。
忆之听了,说道“父亲,忆之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晏殊笑道“你只说来我听听。”
忆之又忖度了一番,说道“若说起栽跟头,又有哪个娃娃学走路,不摔跤呢,便是奶妈子,媳妇,丫头围上十来个,也有看不住的时候,摔着摔着也就学会走了。父亲若真的疼良弼哥哥,就别总是护着,索性放开手,由他摔去,摔疼了,摔惨了,就懂父亲的心了。”
晏纾苦笑着摇头,说道“我的儿,你哪里知道官场的凶险,我是怕他一时失足,丢官是小,丢命是大呀!”
苏氏听了,不由挺直了脊梁,一眼望向忆之,又一眼望向晏纾,欲言又止了半日,又按捺了下来。
忆之听了,不觉也愁上心头,又踟蹰了片刻,问道“那父亲认为,吕公如何?”
晏纾看向忆之,忆之有忖度了一番,继续说道“吕公长袖善舞,能力通天,精致利己,又是两朝权臣,如今两度拜相,有人丧谤其为奸臣,有人歌功其为贤臣,两派各持一词,难分上下。父亲虽不置可否,实则却不屑与其为伍。
便是父亲这等明哲保身,一时闻望朝廷重,余事文章海外传的贤能,亦有不能容忍而避之的人事,更遑论,良弼哥哥这等血气方刚的初生牛犊,忆之私心想来,良弼哥哥也是无家无室,无牵无挂的缘故,待来日,娶妻生子了,也就沉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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