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纾笑道“自然是他父亲的老路,那样肥美的差事,吕公可舍不得分给旁人。”忆之品味着父亲的话,遂垂下头不再多语,晏纾又道“不过俗话有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意愿归意愿,来日能否有所成就,却在你们自己。”
这话一出,石杰,韩玉祁皆脸色一板,严正肃然,作揖道“是!”
苏氏见欧阳绪并不说话,想到他的心事,便道“你们这些仕途上的祿虫说的话实在太闷,当真没意思。”众人笑了起来,又说了一阵闲话,便到了该上路的时辰。
众人骑乘着车马,往埠头去,到时,范忠彦与长子范春仁已在等候,范忠彦叮嘱不许荒废学业,体贴民意,行动要落到实处。晏纾叮嘱不可只顾独善其身,当知上下斡旋,处理好同僚关系。
苏氏叮嘱石杰注意节气变化,又怕他水土不服,为他备了好些药材,又将病症用途说了遍。石杰感激不尽,与诸位一一别过,待轮到忆之时,平日最爱斗嘴的两人,都陷入了无语,缄默了片刻,各自红了眼圈,忆之说道“去了那,没事了想着点家里,如今水路通畅,书信往来方便,想吃什么信里提一句,我就备了送去。”
石杰胸中似有万千言语,临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眼眶愈发红了,又笑了一声,说道“你也别着急出阁,等我回来。你哥哥多,嫁时,按理轮不着我来背,不过妹夫来娶时,我却能拦一拦,叫他知道,咱们娘家有人,你也不是随便能欺负的。”说着,笑望向富良弼,富良弼怅然回望了过去,满眼不舍,心中愈发悲伤。
苏氏双眼一热,见忆之咬着下唇,眼泪同走珠似地滚下来,忙笑着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说道“好好的,又哭什么,你父亲才说了,你就忘了,只要杰哥儿争气,一年两年也就回来,可不许哭了,没得触了霉头。”
忆之这才止住,又含着泪,从杏儿手中接过一只拳头大的瓷罐递给石杰,轻声道“早些回来,清明院一个也不能少。”
石杰接过瓷罐,郑重点了点头,他全神望了忆之半日,蓦然想到,又端起那瓷罐左右端详,问道“这罐里是梨膏吗?”
忆之答是,果然见他眉头紧锁,欲语还休,一时恼了,没好气道“不要还给我。”说着伸手去拿,石杰忙搂紧罐子来躲,一面点头如捣蒜,一面一叠声要要要,二人抢了一阵,引了众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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