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这点,张牧云也对自己这反应暗暗惊讶。他心说,难道自己被这妖女“仙师”“仙师”的念多了,真地便被潜移默化?
如果说第一回见这妖女,他心中充满了愤恨;第二回见这妖女,又被她大胆行径弄得面红耳赤,那这一次张牧云心中愤怒之余,却还有些怜惜;这亦怒亦怜的心情,一时倒难仔细理清。
于是,在略显得有些清旷的湖岛春夜里,张牧云在花丛蕉影里一时踌躇,不知不觉时间便悄悄地过去。
恐怕是等得有些久了,很久不见人来,辛绿漪的琵琶声渐渐转为柔缓。清泠泠的琵琶乐语在指尖轻轻流泻,一改往常常听到的壮烈激昂琵琶曲风,现在她手下的乐器只如琴筝一般,在月牙悬空的西湖之中冷冷响动,就似良夜中静待良人的妻子,在烛影摇红里轻轻倾诉。
移时,更深露重,仍不见所约之人到来,阑干畔的辛绿漪便停了乐声,轻轻地转身回到厅中去。琵琶声歇,不久却有一缕清幽的箫声从楼中飘摇传来,那乐声低柔幽沉,正是如诉如慕。
“你……不上去见她?”
本来见妖女相诱,月婵正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不上去厮闹,已算是她性情大变。不过陪着张牧云这一会儿,目睹那女子苦等时忧伤失落的情景,天香公主性格中那份善良劲儿又开始发作,忍不住要劝张牧云不妨上去见见妖女。
“也好。”
听了月婵之言,张牧云便在口中答应。听他这么一说,公主却又忽然对刚才说这话觉得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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