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个铃声响起,徐桥川就不可遏制地流泪。他听了很久,直到电子女声提示他无人接听。
挂断电话后他埋头哭了一场。这场雨很大,天地所有的水都倾灌下来,要毁灭这个地方。呼吸里充斥水汽,徐桥川感觉自己像被淹没了般。心跳慢了,身体没什么力气。他靠在墙边歇息,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他惊醒了,时间没有过去太久。是意识陷入极深沉的地方,那刻闭眼的感觉很漫长。
再次拨出那个号码,徐桥川出神地看着地上的横流的雨水,手机没有紧贴在耳边,铃声不太分明。他听着这段规律悦耳的音乐,人平静了也就失去期望,徐桥川不再等待回应。
可铃声戛然而止,音乐消失殆尽,他以为连这点可供慰藉的声音也被剥夺,徐桥川呼吸一窒。
电话那头说:“你好,我是陈宗虔……”
徐桥川没说话,忘记自己拨打这个号码的意义。他没有过和陈宗虔通话交流的设想,脑袋空空如也。如果眼泪能说话就好了,徐桥川一定不会词穷。
“请问有什么事?”声音温和有力,徐桥川觉得自己很荒唐,明明说好不再麻烦他的。
关塘村很小,旧城区很小,学校也很小。徐桥川被困在这些小小的地方里,一生乏善可陈,从没遇到这么温柔且耐心的人。打扰这样的人实在是一种冒昧,愧疚盈满徐桥川的内心,再随眼泪倾灌而出。
他捂住眼睛,急促呼吸几口气后才勉强找回声音,可能说的只有句“对不起”。
道过歉,说过对不起,事情会停止在这里,就没有关系了。徐桥川知道眼泪不会一直流,像热带气旋也不会为谁停留,它会吹走,最终会消亡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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