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从一棵大树后面悠悠转出,沈峤戒备地将手按在了山河同悲剑的剑柄上。

        只见打头那人正是法镜宗宗主广陵散,而他身后则跟着合欢宗的叛徒萧瑟。广陵散对着沈峤上下打量一番,又出言调侃道:“看沈掌教身上这件鹤氅似乎是晏宗主之物。还记得二十年前在日月宗中初见晏宗主之时,他也是穿着这件大氅,真乃龙章凤姿,金姿玉质;如今穿在沈掌教身上,啧啧,更显得丰神如玉,宛如姑射仙子下凡!”

        沈峤直接忽略掉他阴阳怪气的恭维,淡淡说了一句:“广宗主安好,萧长老安好。”

        白茸看见萧瑟,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有沈峤撑腰,她便朗声道:“萧瑟,你这叛徒,我早已知晓你勾结一众党羽兴风作浪,我到此地便是来清理门户的。此乃合欢宗家事,还请广宗主不要插手。”

        萧瑟如今投靠了广陵散自然也有恃无恐,反笑道:“合欢宗宗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师妹弑师就是合欢宗正统宗主,那么我今日杀了你,是不是就不算叛徒了?”

        他自诩从广陵散处获得《朱阳策》残卷后功力大增,正欲试试身手,便率先掏出秋风悲画扇,向白茸扫去。广陵散也笑吟吟地对沈峤说:“晏宗主陨落真乃中原武林一大憾事,想到他从前经常找我切磋武功,很是怀念。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白宗主与萧长老比武,不如我也向沈掌教讨教一下如何?”

        沈峤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他如今怀着七个月大的胎儿,着实不想跟人动手。好在广陵散与自己无冤无仇,之前的相处也发现,此人比起浣月宗和合欢宗诸人还算讲理,就是嘴贱。而且以他的武功也占不了自己什么便宜,便拔出山河同悲剑,道:“既然广宗主有此雅兴,沈某自当奉陪。只是今日不比拼内力,只点到为止。”

        广陵散一口应承,便从背上的古琴中拔出佩剑,与沈峤过起剑招来。二人都是一派宗师,说是切磋,就真的不用内力。沈峤应对自如,又担心白茸的状况,便不时分神去看。许是萧瑟修炼过残卷武功大进之故,如今白茸完全被萧瑟压制。二人交手不过片刻,她身上被扇风拂过之处,好几处衣衫裂开,看上去楚楚可怜。然而广陵散武功再不如沈峤也是当今天下前十,每当沈峤分心,对方就用密不透风的剑招,逼得沈峤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他这才明白,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牵制自己,好让萧瑟料理掉白茸。

        沈峤之前听晏无师说过在他闭关十年之间,法镜宗被合欢宗侵吞大量势力,不得不远走吐谷浑,只道他们二宗势不两立。先时广陵散曾和晏无师结为同盟并帮助他逃避了桑景行追杀,如今看广、萧二人又似乎结为同盟,他有点想不通为何广陵散要和合欢宗合作,便出声道,“广宗主向来审时度势,何必淌合欢宗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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