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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嬷的老家座落在坪林的某个山头,养鹿和种茶是从阿祖辈又或是更远以前留下来的「家族产业」,每年四月时散布在台湾各个地区的亲戚都会默契的赶回山,只爲了不错过收割鹿茸的好时机。

        四姨婆已经九十八岁,还是能吃能睡,只是几年前还能下田的腿脚已经开始不利索,於是她唯一的乐趣就变成在舅舅们下地时搬着小板凳杵田埂边上,拿着一把小扇慢悠悠的搧。

        四月的天还不太热,山上更是Y凉,蜂拥回山的亲戚们携家带口,宽敞的大院倒也还绰绰有余。

        伯公种牧草的地顺着石头往下就是溪,台风来时冲刷下来的石块恰好堵住溪水流淌最急的口,形成天然的泉,早已被城市薰陶的同辈像是找回血Ye里流淌的坪林血脉,在山头溪泉撒欢,每这时都会有哪个姨婆大喊「毋通走遐远,小心掠交替不要走太远,小心抓交替」

        通常回山的时间是周末,割鹿茸都在下午时开始,鹿棚边的空地上散养着几只母J,我们正围着J窝捡J蛋,嬉笑声此起彼落,这时大人们一致的嘘声便会响起:「要割鹿茸了,都安静,会吓着鹿。」

        这种时候正吵杂的我们就像被按下静音键闭上嘴,还要用眼神互相谴责对方吵嚷的太大声。

        只有幸在小的时候看过一次割鹿茸的现场,几个强壮的大人将公鹿驱赶到角落,用器具把鹿的四肢牢牢固定,转头对着正在看的我们b了安静的手势。

        鹿是一种极爲胆小的生物,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让牠吓Si,更何况是在割鹿茸的途中。

        那天我们几个旁观的小夥伴都不敢出声,就连那头鹿被割下nEnG角时也没有发出多剧烈的声响,鲜红的血从鹿角整齐的断面淌下,晕开在伯公舅舅们的衣裳。

        收割鹿茸的画面看起来有些残酷,对於幼小的我而言也是一场冲击。鹿茸切片晒乾、鹿血入酒,这些後续都在一个下午完成,我曾经以爲山上的这些亲戚都不怕沾染鲜血,是冷酷和无情的代表。

        长大以後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不怕血,只是人在世总是要生活。

        他们从不亏待鹿,也不取太多,一年仅一次的鹿茸就足够,等到鹿老了,他们也会把牠放归山林,「牠老了,该回家了。」伯公总是这样说。

        清涓的流水旁,偶尔还能看到鹿的脚印,那是牠们走过伯公牧草林的痕迹。

        山上的人不总是说Ai、也不常用言语表达感谢,但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行动天和人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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