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落到这等田地,哪里还敢当部堂之称。”胡宗宪摇了摇头,叹道,“你做的事我无法评断,也不该由我来评断。一件事究竟是好是坏,其因有三。陛下如何看、权贵如何看、百姓如何看。
你给陛下送了几百万两银子,天下皆知,陛下焉能不满意?你又弄出了清洁费,雇佣孤寡洒扫街巷,清除城内地痞,消除流氓,扩建收容所,使大兴没有一个乞丐流落街头,又雇佣百姓干活,不发劳役,不收役钱,百姓对你焉能不满意?
三者取其二已然不易,哪里有那许多的尽善尽美?只是恶了权贵大户,你的处境恐怕不好啊。你能躲得过袭杀,却逃不脱排挤。”
王言哈哈笑:“我不怕排挤,哪怕他们不排挤我,我也不容他们。别的不要,只要能从他们身上刮出银子就行。部堂大人,你说这三个原因,在你身上应了几个啊?”
“都不满意!”
胡宗宪摇了摇头,也是忍不住的一声长叹,“这一遭怕是过不去了。”
“现在是徐阶那老东西想让你死,不是陛下。陛下是最念旧情的,严嵩那老狗都回家享福去了,待到陛见陈情之时,你好生跟陛下说说过往,陛下心善,也就保住你了。回头再散尽家财,老老实实的教教书,这条性命也就保住了。”
“哪有那般容易?我逃了这次,也难逃下次……”
胡宗宪沉默了片刻,“不怕你笑话,我也不想就这么死了。科考当官是为酬壮志,虽然陛下、权贵、百姓都对我不满,可抗倭六载,擒汪直、杀徐海,平倭患,我总也算是于社稷有些许微功。”
“不想死是人之常情,但部堂大人想要掌权,那怕是难了。”王言说道,“除非等到严嵩死了,徐阶下台,否则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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