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对他来说并不稀罕,八岁那年,他曾被几个楞头工人敲晕,带进了废弃的流水线加工厂。

        当时临淮经济下行,大幅度的裁员导致的下岗cHa0波及无数家庭,在那些人的恨意下,首当其冲的是更加铺张奢靡的罗家。

        工人说,他们要找他父母要一千万,到手了就放他走,他们不想杀人惹事。

        他放下心来。

        只是一千万而已,尽管是在二十年前的临淮,购买力大约相当于如今的六千万,但对于罗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后,他在废弃工厂度过了漫长的三天。

        工人们焦躁地派去一波又一波的人给他父母传信,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得到半点回音,他们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肮脏的口水溅了他满脸。

        他仅有八岁的认知做出了荒谬而准确的判断——父母放弃他了。

        又过了两天,工人终于认清,没有人会拿钱换回他。

        他不擅表达,那段表演大概是一生中演技最高超的时刻。为了活命,他每时每刻都在思索、揣摩、斟酌,一刻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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