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恩自己倒是不介意是当真正的吸血鬼还是当一个衍体,反正藉由亵渎飞升仪式的力量,他晒太阳没有任何不适现在是白天,窗帘根本没拉,也没有渴血的痛苦,除了多一对尖牙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赞恩吮了两口阿斯代伦的稠过头的血,确认自己用牙用的挺好,接着松口,抬头看见阿斯代伦脖子两侧不对称的咬痕。他舔舔嘴唇,刚准备说点什么,突然感到一股不可忤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有点像主脑还在时没有俄耳普斯能力庇护的情况,但是这个念头没有恶意,何况主脑的命令也不会这么模糊又......令人安心。

        “做你要做的,亲爱的。”

        赞恩看向阿斯代伦的眼睛,那对本该让人习以为常地红色眼珠此时好像正在从瞳孔中央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光,很难形容那种颜色,但那是不容置喙的色泽。

        赞恩接受了命令,就像阿斯代伦感受的那样,赞恩一直都有亵渎自己的欲望,从最开始接受来路不明的吸血鬼的吸血,到现在对转化行为毫无怀疑。他不是不知道阿斯代伦要做什么,而是因为这是他自愿的,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牢靠的枷锁,或者说,项圈。

        契约构成的桎梏吊起巴尔之子的灵魂,将他往上方的血泊中拉扯,巴尔的印记在他脚下的黑暗中隐现,和上方一样的猩红色泽从黑暗中出现缠上他的脚踝。上方看不见头,下面看不见尾,反而使他保持了一个站立于平面上的微妙姿态。

        赞恩自负至极,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就连给他血脉和力量的巴尔他都谋划着要杀死,哪怕因为试图谋害巴尔他被奥林杀死分尸他都要爬回来继续执行计划。但他这样极端自私的人却把阿斯代伦这个吸血鬼当成唯一能杀死自己的武器,面对阿斯代伦他甘愿匍匐。

        没有原因,只是凭借一种兽性的直觉,赞恩选择了阿斯代伦。阿斯代伦也许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对自己和赞恩最初建立关系时的安全感也多数来自这种感觉——他们是被扭曲的支配者和天生的臣服者,这足够两个人接纳彼此了。

        赞恩顺应命令坐直身体,强迫他执行命令的感觉丝毫没有减退。他介于被迫和自愿的状态中间,一切想法似乎都成了阿斯代伦命令的产物,不论他想什么,做什么,都会有那双高高在上的红眼睛,永远从他头顶上俯视着他;他的那些黏稠的,腐败的,血液、脏器和骨架共同发酵出来的暖烘烘的念头,在眼睛的主人面前全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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