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去世后,他开始每天晚上做关于过去的梦。
有时是反复梦见一个场景,有时是梦见错时空杂混在一起的人和事。今晚不太一样,他梦到好些完整的片段,像是把那些年又过了一遍。
郭兰离世,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其实更多是看着一朵长在悬崖峭壁又饱经风霜的残花,落尽最后一片花瓣的叹息。
只是这件事像把勺子,搅混了他这杯已经澄清多年的被掺过沙子的水——过去那些他早就能当成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又翻上来爬满他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很快喝完一瓶酒,靠在沙发上等着酒意上来麻痹神经,让他没法思考和感受。
但不知道是随手拿得酒不对,还是喝得不够或是太多,他反而感官越发明烈,像是掉进了刚刚的梦剧场里,梦的内容就电影般在他面前无比清晰地一帧一帧放。
场景最开始是在清河一个现已拆建成高楼的广场上。
萧鸣雪看到刚过四岁的他,拿着糖从糖铺的人堆里挤出来,望见父母抱着妹妹有说有笑地往广场外走,向前跑几步又丧着脸停下。
年轻的郭兰穿着旧旧的衣裤,蹲在他面前,膝盖快跪到地上,用几乎听不出来的普通话小声说:“你,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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