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队则直奔节堂的门窗与出口,将沉重的木杠死死顶在大门内侧。窗边的卫士则用长枪横向抵住窗棂,枪杆交错如网,连一只手都伸不出去;顿时锁死了向外突围的唯一通道。更将一切来自外间的援力和救护的可能性,彻底的隔绝和封锁在外。
已经退回内间的崔敬之,看着被死死封锁的门窗,心头越发沉落了下去:这些王府卫士不仅是来杀他的,更是来“瓮中捉鳖”的,要将节堂内的所有将弁官吏,都困死在这雨夜的节堂之中。
“搜!一个都别放过!”王府将领的怒吼声穿透浓烟。卫士们立刻展开搜捕,长枪挑翻倒地的文书,刀背敲打案桌与屏风,将缩在角落的官员吏僚一个个揪出来。有个参军试图反抗,刚拔出佩剑就被两名卫士按住,长枪抵住后心,动弹不得;还有个主事想躲进屏风后,却被卫士拽着头发拖出来,官帽掉在地上,沾满了灯油与血污。
节堂内的混乱彻底失控:官员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亲卫们被囚徒与王府卫士分割包围,顾此失彼;浓烟越来越浓,呛得人咳嗽不止,烛火与火光交织,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大门被死死顶住,外面传来更多人马的呐喊声,显然已将大都督府围得水泄不通。
节堂外,各处建筑的廊下、窗台和横栏上,原本还能听见亲营与护军的火铳声——那是守在大都督府外围的亲从将弁,察觉内里异动后发起的援救。“砰!砰!砰!”火铳声参差不齐地响过半轮,子弹打在节堂的木门与窗棂上,留下一个个弹孔,溅射开碎屑和淡淡血色。
可没等第二轮火铳响起,堂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紧接着,火铳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刀兵斩击的“噗嗤”声、枪戟相交的“铛啷”声,以及尾随王府卫队攻入留司的反乱人马,疯狂的杀戮咆哮——显然,外围的援力已被留司的人彻底压制,连靠近节堂的机会都没有。
“大都督!末将来也!”
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悲愤的呼喊,是守在后衙的亲卫校尉,带着部下发起反攻。可他的声音刚落,就被一阵密集的刀风淹没,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再无半分动静。又有好几波聚集起来的亲卫,护军,叫嚷着崔敬之的名讳,试图从侧廊、左右厢等方位突破,却被埋伏在廊柱后的王府卫士砍倒,鲜血顺着廊柱往下淌,染红了台阶上的青苔。
而在各处建筑的廊下、窗台和横栏上,那些大都督府从属的武吏、军校,还有大都督日常豢养、荫庇的江湖豪杰,技击高手,也只是层差不齐的厮杀叫喊了半响,就被迅速淹没在,尽在咫尺的刀兵斩击、枪戟相交的持续杀戮咆哮声中。更有人大声叫嚷着制造出,左冲右突的持续动静,却被迅速湮灭在雨幕和黑夜中。
最终,在节堂上方的四层顶阁,崔敬之被仅存的一名长史,与三名亲卫护在阶梯后,看着楼下杀戮的惨状,心头如坠冰窖。在孝感王世子带来的卫士突袭下,他的亲军队将此刻生死不明;亲卫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突破防线;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耳边全是惨叫、厮杀与兵器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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