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流放唐人本身所存在的大多数问题,放在域外或是边境之地,就根本无足轻重。相比这些诸侯外藩治下,纷繁复杂、牛鬼蛇神乱舞的信仰和族类,这点大云教的残余影响,反而不算什么。
事实上,在当年梁公主持之下,分藩海内诸侯的盟誓中,有专门针对华夷之辩的严格规定和细则;因此诸侯外藩一旦被认定,有持续夷化的倾向和趋势,就会遭到相应制裁,乃至剥夺诸夏的身份。
而这也意味着,不但失去了来自中土国内的大义名分,物产人口输出和海陆贸易的渠道;还丧失了盟誓之中,诸夏之间不得相攻的保护性条款;沦为周边的诸夏势力之间,任人鱼肉的瓜分对象。
故而,无论如何这些诸侯外藩家门之中,怎么内斗和侵轧、争端不休,都尽量不会去触碰这条最后的禁忌底线;或者说,任何主君在作出昏聩荒唐的决定之前,就率先被臣下或诸夏干涉军所推翻。
但是,想要在胡夷环绕的域外之地,维持诸夏的风貌和传统等标准,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既需要足够数量来自中土的移民填充,也须有有足够的学识和书籍支持,来完成移风易俗的渐进过程;
因此,来自地方殷实富足,文风鼎盛的淮扬之地的获罪流人;就是这些海外诸侯中最受欢迎的群体。因此,只要能够活着抵达域外的流放地,除了水土不服的问题之外,基本不会受到苛待和歧视。
因此得以置身事外,并且还有功劳在身的宁弈,对此心中早已经波澜不惊了;他唯一的做法就是暗中上下打点,将名义上的女儿,从流放域外的名单中勾销掉。至少,他还是将这个孩子视同亲养。
而作为他暗中充当潜入大云教的眼线和卧底,最后几近险死还生的补偿和酬赏;那位苏府尹暗中将他岳家没官的身家中,不费什么气力,就可坐收孳息的数处田产和房舍、铺面,变相的拨付给他。
原本,这位苏府尹还颇有些恶意趣味的暗示过他,其实可以官奴婢之身,将他名义上的妻子苏氏留下;然后指派到身边去侍奉。但被宁弈婉拒了,心灰意冷的他,也不想强留一个同床异梦的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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