瞽者眸子浑浊,却笑得安,手里拄着一根竹竿。
小儿七八岁,手里握着竹竿的尾,跟着他走。
两人到绳前,瞽者先摸,手掌轻而稳。
小儿也摸,摸完眼睛圆滚滚看着人群。瞽者说话不急:“我来借一个‘听’。”
“你说。”朱瀚道。
“我在城北桥边说书,讲‘三侠五义’——”
他一顿,似乎想起不该说什么江湖虚无,便改口,“讲‘守门不睡’的故事。近来,人多,来往的脚步声,把我心里的板打乱。我想求在这儿‘听’一会儿,借你们的心拍。你们这个拍子真稳。”
“听。”朱瀚点头,“但你也教我们‘听’。你听人的脚步,你说给大家听,哪一种脚意味着什么。”
瞽者笑了,耳朵轻轻地动:“急的脚,脚掌先落;稳的脚,脚跟先落;心里有事的脚,左右轻轻不一致;心里没事的脚,直进直出。还有,爱看热闹的脚,站住的时候只站半个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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