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眼跟前来了?短暂的震惊后,年轻总监像猫儿看到湖面之下游鱼的波动般缓缓勾起嘴角,干脆点了回拨。
然而,对面一直到铃声结束都没有接听,于是他在自动挂断后顺手又拨了一个。
从商区慢慢绕到写字楼,叶响吮着糖葫芦一路张望,再往南走是本市的金融中心,高楼林立密集,以至于白天很多间办公室都透不进阳光。其中一家银行就是他的前东家,原先面积可观的网点已经分裂了一半给中国电信。
要说他本科视觉传达技术和金融业无多关系,在网点基层呆的三年最大的收获,是通过那柜台的玻璃窗格阅尽人情冷暖:富人死了亲属瓜分家产,穷人拼命活着给老小汇钱,鳏居的老人死活要给卖保健品的骗子转账……不过最糟心的,还是每月没完没了往脊梁骨上压的业务指标。
要拉下脸、展开笑,捧着诚心干着不招人待见的事儿,叶响终于在最后一次勉强完成业绩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属于这个名头光鲜的地方。
于是没怎么犹豫地,从螺丝钉重新变成了象牙塔里的花朵,他憋着气考到国外继续深造,把欧洲游了个遍,学了炙手可热的工商管理,还有自己的老本行艺术。
自从两年前回到故土,经大学室友的牵线,与一个家底可观的二代合伙创业,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正遭遇瓶颈”的海外部总监。
“二代”陆翊是个才子,办事圆滑有条理,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心情愉悦的,如果不是一不小心滚上一张床后偶然发现双方关于“底线问题”的观念不合,叶响或许真的会喜欢上他。
拨出的电话终于在又一次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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