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默许了百里屠苏的抚触,装作睡着,感受着脸颊一触及离的温暖。百里屠苏指腹生有茧,如同粗粝纸页,偏偏把持柔羽一样的力道,仿佛时刻留心,唯恐在他肌肤留下擦痕。

        自己又不是一尊易碎的瓷器。

        乐无异睫羽微颤,将周身包裹得更紧一些,身躯却不自觉倚靠上旁侧的热源。百里屠苏肩背宽阔,枕于其上倒能稍减船身摇荡的晕眩感,乐无异寻一处从前倚惯了的地方,卸下力道,小猫似的蹭一蹭对方的胸口,是个沉浸睡梦的娇憨模样。

        他未睡,清醒时要遵循一贯的态度,先前迂回躲避,难道这一遭被人逮个正着,便要顺势投怀送抱缠香赠暖?未免没有面子,至于百里屠苏,未入魔的时候,那人永远一副君子自持的模样,即便心中放肆多回,表现在手上,至多克制地揉一揉他的发丝与脸颊,如今意中人靠入怀中,即便心内清楚屏障已碎,也不会借机狎昵。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却都没有点破,温度相交,保持着这份暧昧微妙的默契。

        月升中天,清夜微寒。

        波浪渐缓,小舟行至一处陌生城池,远处笙歌奏鸣之声顺从夜风,飘飘摇摇传递耳边。乐无异于人形暖炉怀中窝够了,身躯微动,挣开百里屠苏抱拥。

        身后青年向来识趣,臂腕放松,任由他挪去另一头。

        乐无异打个哈欠,看向窗外明灯盏盏,犹如繁盛星光,煌煌如昼:“这个地方好似有热闹可看,坐久了船,背痛腰酸,我想下去走动走动,也看个热闹。”

        百里屠苏取一件更为挡寒的外衣,递与他:“好,不过夜晚寒冷,这件更好。”

        青年举止寻常,没有戳穿乐无异软化了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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