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叹道:“倒不像先前徐正业,硬是杀空了好几十家盐商盐户,根儿都拔了。”
他之所以能在徐正业手底下扛下来,也是咬牙割肉放血,又到处托关系打点,这才算保住蒋家。
说来,他家中世代都是盐商,是常与官府打交道的,今次这种捐银之举也不是头一回。平日里哪里有灾情,他们江都盐商也都是出大头的,没法子,谁叫咱最富呢。
说到底,树大招风,这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也都是为了买“字”,为了向朝廷买一个看不着的“好”字。
此次之所以格外肉疼,一则是因才被徐正业盘剥过,还没缓过劲来;二来是尚且拿不准这位常刺史的脾气,担心这百万两并不能一次消灾到位,往后若三五不时便来要钱,那谁扛得住?
“明天我得去拜拜菩萨……”蒋海将手中宣纸卷起,边叹道:“求菩萨保佑这位常刺史可千万别是一尊喂不饱也喂不熟的阎王爷。”
他将这幅纸双手放回盒子里,爱恨交织地道:“明日天亮就请城中最好的装裱师傅来……”
又改口:“不,回去就请,叫人连夜把它裱好!”
他要挂起来,哪里显眼挂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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