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册帝微垂眸看着他,似有若无地轻叹了口气。
“裴氏的功劳,朕亦不曾忘。”她缓声道:“但这天下并非是朕的天下,这朝堂也非是李氏的朝堂,而是天下人的——裴氏犯下大错,祸及百姓社稷,朕纵有意宽恕,却也不能单凭朕一人之言定夺。”
四下寂静,只有帝王的说话声。
“然裴氏祖上之功,不可否认。”圣册帝最后道:“此案究竟如何定夺,朕还须与众臣细致商榷……但朕可予你保证,不会累及无辜之人。”
裴休双手交叠,再次深深拜下,颤声道:“是……谢陛下圣恩!”
圣册帝闭了闭眼睛:“尔等先退下吧。”
“是,罪臣裴休告退。”裴休再施一礼,起身与妻子退去。
众人深知,此一退,日后再逢此等场合,重臣之列,便再难出现裴氏子弟的身影了。
此番从他们眼前退去的,将是整个煊赫一时的裴氏。
而比起叹息与同情,他们此时更该思虑的,或是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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