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病床上盖着白布,隐约隆起了一个人形,被人缓缓推了出来。家属神情悲怆,掩面哭泣,离去的身影像是忽然被吸走生机,一个个瞬间丧失了力气,疲惫佝偻,消失在走廊尽头。
祝尧年还没有出来,于九溪担心不已。良久,祝尧年从医生通道徐徐出来,面无表情,呆滞的样子吓坏了于九溪。
于九溪猛地起身,眼前那么一刹那漆黑一片,麻木的双腿向前迈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好在她手扶在椅子的把手上,躲过一劫。
祝尧年仿佛丧失了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没看到一样,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等缓过劲儿来,于九溪走上前抱住祝尧年。祝尧年这才突然回过神儿,僵硬地回应着于九溪。
祝尧年很自责,她尽力了,可是人还是没救回来,无力回天。她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手术方案存在瑕疵。如果当时她换了另一种方案,或者她弥补了自己的疏漏,那么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祝尧年的手术方案真的有瑕疵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她有疏漏吗?自然也是否定的。经历过太多生生死死,祝尧年觉得每一条生命都是难能可贵的,她必须要对他们负责。但是,她自己终究也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她不是神,没有从阎王手里抢人的本事。
祝尧年很愧疚,收紧了环在于九溪腰间的手臂,把头抵在于九溪的肩头,喘着粗气。于九溪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被钳子勒断了一样,胸腔的空气逐渐耗尽,呼吸变得困难。
“阿年,我要喘不过气了。”于九溪费力地说着。祝尧年这才像是反应回神一样,松开了紧箍在于九溪腰上的手臂。于九溪肩膀上的衣服被氤湿,是祝尧年的泪水。
于九溪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祝尧年,一时间方寸大乱,不知所措,只好背靠墙壁,温柔地抚摸祝尧年的头发,为她顺毛。
无视周围来来回回路过的人异样的目光,于九溪默默安抚着祝尧年失控的情绪。许久,祝尧年停止哽咽,抬起头,泪水浸红了眼角,于九溪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拭去祝尧年眼眶湿润的泪渍,于九溪安慰道:“阿年,我们回去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