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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缓步走出了城堡,他的步伐很慢,甚至可以说慢得有些令人不适。那歪歪扭扭的脚步不知为何总能令人联想到提线的木偶。他没有选择关上城堡的大门,而是任由其呆愣地张开着。
城堡内腐朽的空气被带了出来,与湿润的夜风混在一起,吹进他早已感知不到任何气味的鼻腔,却仍然令弗拉基米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是时候了。”他自言自语着,童孔中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
鲜血从他脚下升起,将他托举而起。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鲜血洪流宛如滔天的巨浪一般带着他从山坡上直冲而下,而这恐怖的景象却无人得知——杜因满斯城内的居民们此时还处于睡梦之中。
无人知晓死亡的来临,直到鲜血洪流冲塌了他们的家。
那些粘稠而滚烫的鲜血化作噬人的刀锋将他们全都切割成了碎片之时,铺天盖地响起的尖叫声终于让将亮未亮的天空边缘升起了一抹鱼肚白,彷佛连夜色都看不下去了似的。
巨浪一高再高,鲜血与残肢在其中沉浮,为它添砖加瓦。也让弗拉基米尔站得更高,五十米,一百米——直至俯瞰众生,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抹病态般的潮红。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鼻腔已经失去了感知气味的能力,于是他伸出舌头,像一条狗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鲜血的甜腥味传至他的舌尖,令他的童孔缩成了一个小点。
“力量!”
弗拉基米尔兴奋地狂吼,血浪再度升腾起了一个新的波涛,彷佛是应和着他的情绪一般。这鲜血巨浪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能够存活,它无情地碾过了所有平民,而他们直到死前,甚至都还念诵着那个虚假之神的名字,期盼着他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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