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掌灯时分,相关口供已经汇总成册,递送贾珩这里阅览。
贾珩翻阅着簿册,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外间的夜色,冷眸闪烁不停。
好一些年头,结余之银高达一百二十万两,解运六十万两给重华宫,刘家自留二十万两,然后剩下的通过赊欠、挪用为盐商拿走,然后再孝敬一定比例给刘盛藻,当然后续也有归还,尤其是宫里派人点检之时,库银肯定是殷丰充裕,但这么转了个圈儿,又是拆借了出去。
甚至还有预支盐引,就这样反馈到账目,整个账簿自是混乱不堪,而不是条理清晰,具体的账簿,恰恰已经被刘盛藻销毁了。
贾珩将手中的供词递给陈潇,说道:“这里面只怕还有不尽不实,只能寻人慢慢核算,而且有些刘盛藻因时间久远遗忘,还需详加询问。”
八大盐商中的四家因为勾结东虏,肯定是要被抄没家财,追缴违法所得,至于其他四家盐商,同样也要补齐亏空,如再查出其他桉子,也是以律法办。
陈潇翻阅过簿册,道:“十多年间,贪墨高达两千多万两,扬州八家,尽数抄家,想来才足以填补盐运司亏空。”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掠人民财,不教而诛,于君于臣,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还是需要好好甄别一下,丁是丁,卯是卯。”
哪怕对商贾再是仇视的官员,也不是说一上来就破家灭门,总要罗织罪名,明明可以直接抢,还是需要给个理由和说法,否则吃相可就太难看了。
正在思忖着之时,忽而镇抚使刘积贤从外间过来,拱手道:“都督,汪寿祺递来了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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