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年正襟危坐,气定神闲,端着一盅茶品着,一副安之若素模样,探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头也不知怎的,就松了一口气。

        贾母皱了皱眉,道:“环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种场合,除了贾母,这种为人母亲者,哪怕是王夫人都不好撕破脸喝问赵姨娘。

        赵姨娘说道:“老太太,您给评评理儿!环哥儿和茗烟几个宝玉身旁的小厮顽骰子耍钱,茗烟仗着比环哥儿大,和几个小厮串通起来,哄环哥儿的钱,环哥儿争辩几句,就被茗烟骂是奴几辈生的,你听听,这奴仆还有个奴仆的样子吗?环哥儿这蛆心孽障,再不争气,也是主子啊,现在就被一个小厮这般骂……”

        贾母闻言,揉了揉眉心,脸色也有几分难看,主要当着那个老神在在,气度沉凝的少年的面,竟觉得有了折面子,难得一见板着脸,说道:“凤丫头,去找人将茗烟,打一顿板子,撵了出去,以后再不许人说这种没有主子的混帐话!”

        宝玉闻言,却是大急,茗烟是头一等得他中意的小厮,为人机灵伶俐,从外面寻了不少好玩儿新鲜的东西给他,若是打将一顿,再撵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在宝玉诸小厮中,茗烟最为机灵古怪,胆大妄为,在之后大闹过学堂,带着宝玉去过花袭人家,还为宝玉搜罗过《西厢记》等杂书来看。

        宝玉就轻笑道:“老祖宗,茗烟虽平日里玩闹了一些,但应不会说着这种混帐话。”

        王夫人见此,也是在皱纹可见的白净面皮上挤出一抹淡淡笑意,道:“老太太,茗烟跟着宝玉,往日我知他是个好的,应不会说这种话才是,许是环哥儿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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