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苏皓也再说不出什么,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这事的前后因果说明白了,即便聂麟有错,真的该死,可有些事总也不该瞒着:“聂麟早在府中安了人,当日全衡决意闯入彩云轩拿人,是他安排下的护卫拦住了全衡,暂且稳住了局势,又差人给聂麟传了话,所以咱们到时,他也刚刚回府,他也并不是不管不顾,只是......”只是事到临头,才发觉无法面面俱到。那些护卫受了命,一面保护苏昭,一面不敢破坏局势,打草惊蛇,一时僵持,才闹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苏绵气得喝了一碗茶,又拿过苏皓的漆木描金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算了,我说这么些有什么用啊,总得长姐说了才算,可长姐身子才刚好了一点,咱们现在告诉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万一......万一她心绪不宁......”苏绵想到大夫说得那些话,就觉烦乱无措:“还是先和伯娘还有母亲说了吧,就算是要和长姐交代清楚,也得一点点说,不然我怕她身子受不住。”
这一点也是苏皓所担忧的。长姐虽则瞧着温婉柔和,可真的了解她的人都晓得她其实是外柔内刚,性子比谁都烈。聂麟纵然有天大的苦衷,可他对长姐的伤害却算得上铭心刻骨,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去触长姐的伤心事。
兄妹俩对视一眼,齐齐地叹了一大口气。
“还有,那个寿康公主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麻烦?”从聂家老太太嘴里听到的那番话至今都让苏绵无比在意。为了让儿子攀上高枝,就要借刀杀人,让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子给皇家公主腾地儿,这也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寿康公主是薛贵妃的女儿,素来颇受恩宠,其人争强好胜,工于心计,却最擅装可怜,扮柔弱。可这前朝后宫,究竟也没有几个是那没心没肺的真傻子,恶毒手段使得多了,难免让人厌恶躲避,就算她身份贵重,手段万般,可到底德行不佳,又加她的生母是薛贵妃,就更无人愿与之为伍。”苏皓说着还逗了她一句:“说来这位公主也算是我妹妹的小姑。”
苏绵单手扶额,看着苏皓假笑了几声,倒把苏皓给逗得哭笑不得。
“这么说来,这位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苏绵抬手慢慢摩挲着茶碗温润的边沿,将苏皓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依你看,这次的事有没有这位公主的手笔?”
“应当没有,至少如今还没有她掺手的证据。不过......”苏皓冷笑着起身在屋中闲闲踱步:“这一位的心思手段虽然不够瞧,可她终究是当今的心头宝,旁人再如何瞧不上她,也总要给她几分面子,真正麻烦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苏皓颇有意味地一顿,眉目间漫上了一层愁虑:“旁的就罢了,怕只怕你入宫后,她会着意与你为难,毕竟......”
“毕竟我是苏家的女儿,是她心上人夫人的妹妹。”苏绵接了他未出口的话。苏皓一笑,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也不知那寿康公主是如何瞧上聂麟的,不过这话既传了出来,那她对聂麟的心思就绝对不小。家中知晓此事后多有防备,毕竟前朝曾有皇帝赐死臣子妻室,另赐公主为妻的前例。照着皇上如今对我苏家的心思,这样的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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