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蓉心口猛地一跳,见屋中没了闲杂人,冷静下来缓声道:“您别只管着摇头,您是侯府的老人了,何必这样吞吐?”
大夫到底没有再拿起笔墨来,适才的那些闹剧仿佛并没被他瞧在眼里,他叹了口气道:“那我也就对二夫人和三姑娘直言了。”
大夫在苏家十几年了,与苏家可算亲厚,如今看着大姑娘落到这个境地,他心里岂有好受的。可他终究不是个神仙,没有回天之力,就算拼了这身力,也只能强强地保养着大姑娘的身子,旁的,他实在是没法子了。
“您说罢,我们听着。”唐心蓉指尖冰凉,却仍旧像是十分沉得住气的模样:“旁的不说了,只消昭儿的身子能好,多少的奇珍妙药,我们全天下去寻,您只管说法子。”
“非是老夫不得尽力。”大夫摇了摇头:“实在是大姑娘这一胎险得狠,积郁沉怒,无从发挥,心无所托,遂成内疾。我想了几个方子,哪一个都没有十分的效用,且大姑娘这一胎不满三月,本就不安,今日又逢气怒惊心,就更加无从安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是用了安胎的药饮,也不过是安慰之用多,安胎之用少了。”
“若昭儿这一胎保不住,她的身子......”
“这一胎若是保不住,今后大姑娘只恐......”大夫斟酌了斟酌,方压低了声道:“只恐体积虚寒,有孕艰难,即使有胎,也难保全。”
“昭儿这一胎能保住多久?”
“至多半月,若是还无回转,就只能......”大夫闭了闭眼,不忍把话说完。
唐心蓉面色惨白,有半日说不出话。苏绵挽住她的胳膊,将她稳稳地扶了,沉了沉气方道:“还请您先开方子,我们想现在就接长姐回苏家,她这会儿能受得住挪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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