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挺拔的身影从大殿门口出现,阔步走入殿内。随着迈步翻飞的袍角,掺了金线的朝服如彤云如海潮,螭龙纹翻滚似要腾云而起,气势凛然。
若说去年在朝中看到襄王,除了她被点到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更多的是在皇帝身边随行,或许有些折腾出来的稀奇古怪事情夺人眼球、利国利民,但说到底,这个病弱了这么多年、母家败落刚靠荣宠出头的皇子,是依靠皇帝站到台前的。
看看去年和今年初钟简两家被开刀时究竟是谁动的手,就会发现,她的光芒有多少是皇帝的推动,暂未可知。而想要押宝示好的家族被拒之门外,封王后迅速远派这些安排,都或多或少说明了这一点。
但如今,看着她与皇帝分开进入大殿,自己从外一步步走到皇帝下首第一个位置,感觉截然不同。
看到她想起的不是襄王背后的皇帝到底想做什么,而是襄王这近一年来做了些什么。
除了对其中一些事尚有不满外,东荆的迅速发展和跟着吃肉喝汤的士族们捞到的好处,无一不让人眼馋。一件事能说是皇帝帮忙,两件事也可以,但事情多了,襄王经营东荆一年时间,已经能让人确认,她并不是只有做些水泥肥皂之类小玩意的小聪明。
太常卿撑大了眼皮,打量了一番从薛瑜进门后的礼仪举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侧身站着以示尊重,却顺着方向顺便看了一眼前方的韩尚书令。比他年纪还大的老人眼皮依然耷拉着,好像对外界毫不关注。
薛瑜在各异的神色里走进大殿,撩袍跪倒。
“拜见陛下,儿臣……”
薛瑜努力回忆着之前准备好的贺词,把常淮丢给江乐山,两人凑在一起拼出的整段文章,她只需要检查完背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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