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举手投降,被数落了好一阵才停,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刚放下心,就见唐大匠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真想写,别自己胡闹,记得来问问我。”
“……一定。”薛瑜抿唇压下笑意。他哪里是觉得她胡闹,不过是觉得她年纪小,著书易遭人攻讦罢了。她的眼神过于了然,反让唐大匠不自在起来,顽童似的拍拍胸口,欲盖弥彰道,“老头子还没死呢,哪轮得到你。”
薛瑜面上一派镇定,心里慌得一批,头都没敢抬,伸手与谢·醉鬼·宴清撞了一下酒杯,“来,喝酒。”
一只手压在薛瑜肩头,将靠着的谢宴清手臂推了下去,熟悉的嗓音传入薛瑜耳中,“好生热闹,这位是……?”刻意抬起的明快调子中薛瑜品出了一股戏弄的恶意来。
薛瑜绷紧后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扼住了命运后颈皮的猫。要死,冒牌货薅正主羊毛被当场抓获。
王明玕道,“钟兄,今日正好遇上王三郎君,方才还叹息你不在,你就赶来了,也是有缘。”
“哦?是吗?”方锦湖按着薛瑜,在旁边落座,薛瑜顺着来人的力道转头,僵硬地露出一个笑来,“在下安阳城王三,字玉俞,见过钟兄。”
“钟无,字锦湖。某新得一友,甚是感动,想来王小郎君也这般想?”方锦湖那双凤眼离近了看,眼底殊无笑意,浅琥珀色瞳仁映着窗外日光,若沙漠中点点金光,灼人视线,薛瑜被烫了一下,想偏头躲开却被制住,只能扯了扯嘴唇,“当然。”
书中提到过男主以这个名字在外行走,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觉十分微妙,似乎难以了解的云雾中人多了一丝人味。或许只有她清楚,这个钟是原主母亲的姓氏,与男主的身份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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