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九娘从怀里扯出两团东西,一团布看纹路明显是山民服饰,上面干涸的血痕累累,几乎可以想象伤亡惨重的模样。另一团,则是刚纺成的线团,大营中的兵士虽然不必织布,但他们也是见过自家织麻布或是买布的,敏感些的人看着被血糊成一团的线团,已经联想到了纺线的女人是如何惨遭杀害。
他们还敢在这里打嘴仗,磨磨蹭蹭仗着没有主官将领在不听指挥,更多的还是因为无人立威,也无外力压迫。听上去伍正点兵走了,但伍正叫人时说的是为陛下勤王,此刻说是叛贼,他们心里也在犯嘀咕。
“益州布已经被上京的商队带走,眼看未来将与蜀锦并肩,我益州也不至于这般只能靠采矿为生……是,伍正没有攻打益州,但他仗着我们西南军的好名声,骗开了关城,长驱直入,但在此之前,他派人杀了山民,杀了益州太守好不容易请到的益州布的织女,山民愤怒下山,明日将围州城,你们都是西南守军,难道要龟缩在军营中,叫嚷着没有主官所以拒绝听命吗?”
伍九娘冷冷的眼神依次划过下面惊疑不定的人群。借名声骗城的手段简直是臭不可闻,当即有不少人脸色难看起来。他们的确没有大志,但也不想被拖下污水,这才在伍正点兵时没有主动响应、甚至是有些怯懦地留下了,但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留下了,他们也得受牵连!
“况且,你们真的没有主官吗?”伍九娘冷冷道,“将军不在,依品级次第听命,伍正调兵拆散了你们的行伍,你们也忘了自己该听谁的话吗?将军的副将还在,百夫长伍长都还在,十几年的训导,你们都忘了?!”
台下有些乱糟糟的兵士们被当头棒喝,讪讪四处寻找起了自己的伍长乃至百夫长重新列队,虽然最后组合出的队伍参差不齐,明显缺了大批人手,但好歹比先前看起来像个样子了。
伍九娘心中微松,还能听话,说明还没有放弃。
此事其实也怪不得兵卒,原本营中都是将官们环环相扣次第领兵,命令逐一下达不会出问题,这么多年的训练也是这样做的,但伍正的事事出突然,他直接以“清君侧”的名义煽动了留守的近万人。
有人被洗脑成功热情上头走了,试图一起拉走自己队伍里的其他人却可能失败,于是留下的人一下子成了被抛弃的不合群的人,兵卒们被弄乱了原本只需要听命的脑袋,编制破碎,一时半会自然想不起来他们其实还可以重新整编。
“很好,看来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军人。”伍九娘大声道,“现在,列队,自己队伍随伍正离开的,站在旁边,百夫长重新编队报数,报数结束后,我们出发去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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