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两下重新系上外袍,将零零碎碎的装饰包起来揣进怀里。推门而出,叫住路过的一个医师,询问了秦思去向,薛瑜立刻赶了过去。

        秦思守着药炉满脸是汗,明明是最清楚火旺后熬药时间不会随着吹火速度变化的人,却将蒲扇扇得飞快,口中念念有词正数着数,说不出的急躁焦灼。

        “医令?”薛瑜撩袍踏进熬药处,蹲在地上的秦思忙道,“马上就好。虽毒性未全明,但甘草汁可解百毒,您若要回席,且饮后再走。”

        小锅咕嘟嘟地冒着泡,秦思手忙脚乱地端下汤汁,似是怕薛瑜急着走,掀开陶盖猛扇,一时室内药味分外浓郁。

        薛瑜抿了抿唇。她倒不担心秦思害她,原书里秦思是男主的人,秦思眼下被留在宫中,也只能变成皇帝的人,皇帝没有理由害她。但前些天她刚想着要与秦思避嫌,免得皇帝误会,眼下就要他开口替她作证,心底还是有些虚的。

        “宫宴上出现迷药幻毒,是为大忌,我中毒是小,伤及陛下是大。我欲去寻陛下,秦医令可否与我一道?”在宫中做事,大多求一个稳字,比如先前皇帝昏迷也只敢用温和药物的太医署众人,虽然知道秦思是激进性子,但薛瑜并不确定他身份改变后还愿不愿意再出头。

        秦思怔了怔,薛瑜补救道,“若不便出面,我独自去也……”

        “殿下这是哪里话?此事上报天听本就是臣分内之事。”秦思笑了一下,双手端起熬到粘稠的浓郁药汁递给薛瑜,他的耳尖带着不太明显的红,“可以入口了,殿下喝完,臣与您一道前去。”

        薛瑜接过,没有迟疑一饮而尽,“多谢。”她顿了顿,叮嘱道,“医令面圣时,如实说便是。不必为我夸大其词。”夸张也算是太医们的传统艺能了,要不然原主当年也不会随便睡不好感个冒也能被说得像绝症。

        “臣领命。”秦思跟着薛瑜走出门外,应诺的声音很轻,却十分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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