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回禀荀贞。
荀贞依然是瞧也不瞧那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字:“斩。”
立在他身边的刘衡闻言大惊,刚才荀贞令人捕拿那个“趋讙”的屯长时,他还以为荀贞只是想稍微惩治一下这个屯长,借机立威罢了,却万没料到荀贞说斩就斩!他知这屯长是魏家的宾客,忙出言说道:“此军吏不知中尉之威,只是初犯军法,稍加惩治即是,不必斩了吧。”
荀贞正sè说道:“国相既说‘威’,请教国相,何为威?”
“这……。”
“贞不才,请求为国相试言之:汉家《军法》说军法的用处,开篇明义:‘立威以威众,诛恶以禁邪’,军法就是用来立威、诛恶的。不诛恶,何以立威?如果违法了军法而却不按照军法规定的条款处置,还要军法何用?如果军法无用,如何明赏罚?如果不能明赏罚,何以治军?又如何击贼?故兵家言:威之立,始自诛恶。别的事皆可从相君,唯此事不可从也!”
刘衡自与荀贞相识,从未见过荀贞正颜厉sè的样子,此时见之,位虽比荀贞尊,年虽比荀贞长,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竣烈严厉之气所夺,诺诺无言,拱手而已,不敢再劝。
台下的那个屯长怎么也没想到前天在荀贞的中尉府里那么多人随意说话,荀贞不管,今天他只是在校场上随口说了一句却就要被荀贞处斩?骇然恐惧,见先前拿他的那个骑士从马上下来,抽出环首刀,狞笑着提刀近前,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惊骇惧恐之下,腿脚酥软,又哪里跑得快?没两步即被高甲追上。高甲绰了个刀花,两手上下握住刀柄,横向斩出,正中此人后颈,平削过去,势如破竹,将其头颅削掉。头颅飞起,脖腔里的血向空中喷涌而出,就如泉水也似。这屯长脑袋虽飞起,脚下又奔了两三步,无头的尸体方才颓然倒地。
人的颈骨坚硬,要想一刀把人头砍掉,这需得要有很高的技巧。只从高甲这轻轻巧巧的一刀就可看出,他在从荀贞征战的这数个月里着实杀了不少的黄巾兵卒。许仲、刘邓、辛瑷等平时好用刀剑之人都是此中的行家,看见高甲这一刀,俱露出赞赏的神sè。
这神sè被台下的郡卒看到,越发骇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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