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贵这类人,人越多,他越来劲,从荀贞身边冲过,勾下腰,往程偃的腰边去蹭,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叫道:“休欺俺黔首百姓,岂不闻小儿歌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今日俺一个小民,明日焉知不又是一个陈平?……,抽你的刀来!往这儿砍,往这儿砍!”
荀贞哑然:“这厮倒理想远大,想做一个盗嫂的陈平!”他早了解到当世风尚好大言,人皆有“丈夫之志”,武贵虽只无赖儿一个,但有此“壮志”却也并不可笑。
程偃气红了脸,抬脚便踹,却又被陈褒拽开。
陈褒一直在观察荀贞的面色,这会儿见他转过身,看着撒泼似的武贵叹了口气,心中想道:“不知荀君打的什么主意?武贵虽做的不对,可也确实没违反法纪,他如执意坚持不肯认错,至多打他一顿,但像他这样的无状儿,越是打他,越适得其反。王家母女两人,可挡不住他去闹事。……,荀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准备怎么收拾武贵?”
荀贞提高声音,压住武贵的叫嚷,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以后能不去打扰王家么?”
武贵哪里肯应?撞破天似的叫道:“要么你杀了小人,要么就别……。”
荀贞道理讲过、人情讲过,仁至义尽,没工夫再和他交缠,不等他说完,迈步就走,经过陈褒身边时,说道:“将他带去亭舍,关入犴狱。”
武贵的叫喊戛然而止,呆了一呆,质问道:“俺犯了什么法?你要将俺关入犴狱?亭长,你可别以为小人不懂律法!你这么做,当心俺去官寺击鼓喊冤。”
荀贞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他,问道:“你认得许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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