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共用的帐篷中,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男性平民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笨拙地爬出睡袋。
之后,这位男性平民回转过上半身,别扭地屈着伤腿勉强坐正,像是对待着什么珍贵物事那样,小心翼翼地将还带着温暖气息的睡袋仔细地卷起来,用睡袋上自带的细绳绑好……
柯林斯·卡特,四十二岁,在种植园干了二十多年的棉农,因修仓库屋顶时摔断了小腿失去劳动能力,被管家命人送回了卡摩尔平民区的家中自生自灭。
柯林斯的妻子已经过世,但并不是没有亲人。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种植园工作、一个在织户工会工作,两个儿媳也算得上是优秀的纺织女工,按理说以卡特家的经济状况养活为家庭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柯林斯并不算太大问题……
遗憾的是,他的儿子们也已经有了儿女。
有限的家庭收入到底是优先供应下一代,还是优先供养失去劳动力、彻底成为家庭拖累的上一代,是一个不难做出选择的送分题。
更别提柯林斯的人生中一大半是在种植园渡过的,儿子们成长的过程中他处于几乎透明的状态,完全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亲情羁绊……没得选择时捏着鼻子管他两顿饭、别让他饿死在家里还行,有选择了,理所当然会把他这个再也不可能为家庭带来收入的累赘丢出来。
与一群前途渺茫的同类跟着黑魔法师离开卡摩尔的这几天,柯林斯是绝望而又无助的,无数次想到死。
但他连“自寻死路”的选择都没法做……因为他的伤腿根本没有得到救治,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动;长期的营养不良又让他身体机能日渐衰弱,连靠自己的双手爬行出十米都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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