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了寂静,楚楚被缰绳勒得发红的手努力撑住树干,粗重凌乱的喘息在湿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烟雾。

        她现在头昏脑涨,身体浑身上下都很疼。

        在冷凝的雾气中,她无措地紧紧裹住单薄的长袍,后背一片湿冷麻木,混杂着汗水和沉重冰凉的泥浆。胳膊还在流血,为了止血,她不得不掀起袍子宽大的衣袖,把它拧成一团包扎伤口。

        即使是独自生活在蛮荒的陷落之星的森林里,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狼狈过。她的鼻尖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风中而变得潮红,又冷又痛的体验让她想要流泪。

        不远处传来凄厉的狼嚎,她不确定那些饥饿的狼群会不会找到她,将她血肉模糊的碎片。一片黑暗中,她听到自己急促喑哑的呼吸,好像一个得了肺病的患者躺在病床上,用破损的胸腔嘶哑地吞咽氧气。

        她环望四周,光秃的树杈如鬼魅的利爪一般指向漆黑的天空,惨败的月光下,白雾弥漫,宽阔的森林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逃亡。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来,在严寒的空气里很快冷却。而远处追赶的马蹄声在耳边不断催逼鼓噪着。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就算被安斐冷抓到,下场也不会比被狼群活生生地撕碎要糟糕。

        然而她就只是这么迟疑了一瞬间,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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