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四岁的小孩带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和磕磕绊绊的中文第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上幼儿园第一天别的小孩哭爹喊娘,他站在旁边瞪眼看了好久,半天憋出来一句“(习惯)就、就好。”口齿不清还带点弹舌音,愣是把小孩吓得静音五秒然后吱哇乱叫。以至于他爸蓝承当晚就通知留在国外忙生意的母亲:以后打电话只能说中文,不许说法语。

        一年后蓝劭中文溜了、法语丢的差不多了,蓝承却又因为国内应酬太多忙不过来把他送回了法国。

        等到小学三年级,奶奶去世他这个长孙没来得及赶回来见最后一面,爷爷一顿火发着他又回到了故土。

        这次中、英、法三国语言倒都精通了,他不用再一个人坐在最热闹的人群旁边孤孤单单努力听懂,却也不想再去找新的朋友。

        可能在潜意识里,男孩已经习惯了等待下一次分离。

        蓝承是个玩心重的人,公司一闲下来就丢给弟弟自己满世界瞎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后骨灰撒到自己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等儿子稍微大了点儿就带着一起跑,各种各样的纪念品摆满家里各个角落,蓝劭脖子上的红珊瑚就是他八岁时一眼相中的生日礼物,他喜欢与海有关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冲浪、潜水、贝壳、海风。

        上高一了,他妈又说:“这孩子长这么大在我身边的时间四分之一都不到,国内高中太累,来我这里吧,这边生意上的事也该学学了。”他答应了,临走前一个星期,蓝劭对他爸说:“你再陪我看一次海。”蓝承当即订了后天的机票和酒店。

        第二天晚上蓝承有事去了趟公司,10:26,正在收拾行李的蓝劭接到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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