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病房现在白天晚上都会拉着窗帘,白天是薄窗帘,夜里是厚窗帘,因为她的眼睛还适应不了太强的光线。

        以前的阿拉贝拉如果比室友姐妹更早醒来,她就会独自默默下床去上厕所和洗漱,也不用开灯,以免打扰室友的睡眠,而现在她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下,她有尿意想上厕所,是应该在黑暗中摸索着悄悄去,还是应该打开灯再去?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她在病房里已经可以独自行动而不磕碰,但开灯显然可能打扰姐姐和院牧长的休息,她们一个是病人,另一个这些日子受累太多,需要更多的休息。

        想了想,她决定在室内摸黑,进入厕所关上门再打开厕所灯,于是她摸索到放在床头的眼镜,给自己戴上,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

        以前她在黑暗中行走是驾轻就熟,这几天稍微适应了眼睛,在黑暗中反而不太会走路了,依赖视觉的正常人面对黑暗时,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和反应吧?

        不过短短几天不足以把她这么多年对黑暗的适应尽数抹杀,她没有发出声响地顺利进入厕所,关门开灯。

        光线亮起的刹那,突然的明暗转变以及对她来说过于强烈的灯光令她的眼睛和大脑深处阵阵刺痛,她不由地眯起眼睛。

        虽然可以跟医生和护士反映情况,请她们将室内的灯光都换成较暗的灯,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想总是让别人来迁就她,她已经麻烦了别人太多,尤其是这种小事,她又不会在厕所里待很长时间,其他正常人需要明亮的光线。

        她就这么眯着眼睛上完厕所,回到洗手台前洗手,闭着眼睛摘下眼镜洗脸,擦完脸又重新戴上眼镜,这时她略微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眼睛还是眯着但没眯得那么细,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她,依然是倒着的,挂着水珠的头发像是不受重力影响似的往上飘着,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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