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心里嘟嚷一句,嘴也没闲着:“去年咱们可支援灾区来着,现在咱们受灾了,总不能没人管吧?”
李长顺就沉默下来。要让夏菊花说,人家公社张主任现在都抗着,没让粮站下交公粮的通知,李长顺也该想想咋让各生产队快点儿把收上来的红薯漏成粉儿,而不是老想着完成公粮任务。
平安庄大队不向上级伸手要返销粮、救济粮,就是给集体减轻负担了,何必把自己抠的这么死?
想到漏粉,夏菊花就不能不想起平安庄还有脱好晒干的那些土坯:“大队长,明天我得回娘家一趟,不能来开会了,我让秋生过来吧?”
早知道平安庄脱了不少土坯的李长顺,太知道夏菊花为啥要回娘家了,带着点儿不确定问:“你能说动你那个堂叔?”
夏菊花从不是把话说满的人:“能不能说动,都得试试不是?”
要说李长顺这个人吧,心里永远有一本自己的帐,他关心的人多,有些大家长劫富济贫的观念。可不能否认,他对有出息的孩子很偏爱,比如对夏菊花的要求,答应的就比别的生产队长痛快。
于是近一年多没回娘家的夏菊花,就出现在了夏家庄的街道上。满囤头一个看到了大姑,还没敢认,等人走近了才一蹦三尺高:“大姑?真是你呀大姑,你咋回来了呢,也没给我送个信,我去接你多好?”
傻孩子,还当是过去呢,出门子的姑娘要回娘家,还得娘家人赶个毛驴接人呀?夏菊花把自行车往满囤手里一塞:“你今天咋没上工,在这儿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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