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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到哪去了……喝酒,喝酒。”卫枫招呼了几声酒,待几人又饮过几口,放落杯子,“方才也不知从哪岔走的——沉兄,四妹这帖子你先收好,别忘了日子,她可是极盼着你到时能来。要不,到时候你把你的‘云梦仙子’也带来,让我羡慕羡慕,也让三妹死个心。”

        “你死心就死心,怎么还要说我?”卫栀好像是有点生气了,不过稍一转念,又道,“但我也真想见见那位姑娘,她在临安吧?”

        沉凤鸣在心里叹了口气。下月廿日,如果那时候自己与秋葵已经重归于好,以她的性子,只怕是绝不会来参与不认识的人利益交换的联姻之局;如果没有重归于好,那——卫枫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难道自己还能一个人孤零零来这席上找不自在?况且,那个时候,他怎么的都得准备准备出发去趟洞庭了,与这相比,孙卫二家的婚事,对他也不怎么重要。

        “我方才已说过了不来。”沉凤鸣想要干脆拒绝,抬眼忽看见卫楹的眼中有那么点怅然若失,忽又有点不忍。虽则卫楹于他来说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过对这个很少出门的姑娘来说,护送夏琛回临安的那一路或许已经是她行走江湖的全部,而自己大概是她在那具漆黑的棺木里漫长数日唯一的一点撑持。

        他便将帖子拿起来,“下个月……我有些别的打算,恐怕到时候未必在临安,倘若还在……再说。”

        他说得模棱两可,不过卫楹眼中的怅然已经变回了平日里的柔和光亮,她抬起头来,轻声道:“多谢沉公子。”

        “你好像……”沉凤鸣欲言又止。

        她好像,是真的将这场利益交换的联姻,看作了自己的终身。——即便未来要面对的是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夫君和并不熟悉的家族,她都已当真决定接受了。

        这其实很奇怪。沉凤鸣突然意识到,比起卫枫或者卫栀,看似最为单纯的卫楹反最令自己看不透。她看起来好像确实是那种能作出出人意表决定的人,但所有出人意表的行径背后难道不都应该有着某种不出意外的本心?无论她一直以来的诸种举动以她平素性情对照有多令人咋舌,但只要她是因夏琛之故才去做的,那都还能解释得通,可现在——即使沉凤鸣能够理解她受困于家族之利益或是长辈之逼迫而不得不同意嫁与孙觉,可倘若这不是她所向往的姻缘,她理应并不至于将之看得多重要,又为何这般真心希望她口中视为朋友的沉凤鸣能前来为她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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